懸崖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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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村（三）
芙蘿拉從不會想到，在這樣幾百米高，十幾裏長的巨型巖石上還會真的會有建築存在。
而且還不止一座。
整整十幾幢房子，就像是神的傑作突然就出現在轉角的樹影深處。
崖壁上面有各種花草樹木，甚至還有一片純澈的湖泊。
附近沒有怪物的存在，不如說就連那些怪物似乎都上不來。
要不是天空混沌的顏色和那一輪血月，芙蘿拉真會以為自己來到了仙境。
察覺到她的腳步停頓，明鶴從她身後踱步到了她的身旁。
“要在這裏多待幾天嗎？”
他看起來既像是認真的，又像是一個玩笑。
芙蘿拉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不。我沒有那樣的時間。”她放心不下她的室友們。
明鶴聳了聳肩，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一座接一座地搜索起這些房屋。
芙蘿拉也開始搜索起另一邊。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裏的建築物明明像是很久都沒有維護過了，但是無論是裏面的擺設還是床鋪，都是幹幹凈凈一塵不染的。
甚至他們一路走過來，路邊的雜草都被清理得幹幹凈凈。
這說明了什麽？
這裏...應該有人在維護。
起碼幾天之前，這個人仍然還在！
明鶴擡手撚了撚手上剛剛摸到的細小灰塵，對芙蘿拉點了點頭。
但是奇怪的是，直到他們搜索完這個村落的最後一間房，甚至是連巖石上面都跑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莫非...他們來晚了嗎。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或者是那個人有隱身的異能？
芙蘿拉清了清嗓子，站在村口放聲呼喊：“有人嗎嗎嗎嗎？”
後面的是回聲。但是顯而易見，並沒有人回應她。
但是等一下。明鶴好像聽到了什麽。
他對芙蘿拉點了點頭。
“有人在嗎！”於是芙蘿拉又喊了一聲。
這一次她也聽到了。
就在她剛剛說完話的時候，村子的某個方向傳來了短促的敲擊聲！
對視一眼，明鶴和芙蘿拉一起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不緊不慢的敲擊聲時斷時續。但是好在兩人的耳朵都很靈，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是從樹幹裏傳來的...？
不。不對。明鶴眼神一凝，走到樹後。
果然，在這棵樹的背後有一道隱藏得十分隱蔽的裂縫！
“我下去看看。”明鶴拿出繩索套在身上。“如果繩索抖動了兩次就說明有危險，到時候你一定記得用你的能力把我拉上來哦，芙蘿拉女士。”
“好。註意安全。”下方有些黑暗。芙蘿拉緊張地目送著明鶴將他自己垂吊進了那個裂縫裏。
但是出乎意料地，他馬上就重新返了回來。
不過並不是因為有危險或是別的，而是...
他的手上已經抱了一個人。
看到那個人的時候，芙蘿拉的心都揪緊了。
因為那是一位緊閉雙眼的老婆婆。
天知道她已經在下面待了多久！
如果不是他們上來，又恰好聽到了她拐杖敲擊在石頭上發出的聲音的話...
明鶴抱著老人小心將她放到了幹凈的床鋪上，又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的急救包裏小瓶的口服葡萄糖一點點少量地讓老人喝下。
稍微恢覆了些力氣，老人終於重新睜開了雙目。
“太好了，您終於醒了！”在一旁扶著老人的頭的芙蘿拉也驚喜地由衷叫出聲來。
“謝謝，謝謝......”老人囁嚅著回答。
等老人終於又恢覆了一些，芙蘿拉終於從老人的口中得知了她為什麽會獨自留在這裏。
原來跟村子裏其他住戶一樣，她家世世代代都在這座巨靈山上居住。
不過因為交通實在過於不便了，漸漸地，其他村民都下山再也不回來了，就連她的孫子也是。
不過孫子還是會每半個月回來看一次奶奶，給她帶來許多她吃也吃不完的糧食。山上也有雨水匯聚成的湖泊，還有孫子怕她無聊帶來的收音機，所以老人一直都安安靜靜地獨自在這裏生活著，沒有想要下去的想法。
直到最近。
幾個月之前，孫子再也沒回來過，招呼都沒有打一聲。
雖然省著吃那些糧食還夠她吃到年底，但是老人仍然很擔心。
在準備下山看孫子的時候，她也發現了那些繩索已經老化了。
老人還以為是因為繩索斷了孫子上不來了，所以她開始想辦法重新做出新的繩索。
可是老人的眼神不好，采集樹藤編織新的繩索的時候不小心掉到了石縫裏。
之後的事情芙蘿拉就都知道了。
“......”芙蘿拉有些難過。
盡管安裝了太陽能板，山頂上仍然經常時不時就停電，而且老人眼神又不好，所以獨居的老人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末世的事情。
“美麗的女士，請您吃點東西。準備好了我們就帶你下山找孫子。”明鶴握著老人的手，詢問過老人並沒有糖尿病史之後，他將剩下的葡萄糖和一瓶獼猴桃胡蘿蔔混合果汁塞進老人手裏。
他們得將老人帶回總社。現在三天兩頭的怪物暴動，還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小夥子，我都多大歲數了，你還喊我美麗的女士。呵呵。”不過老人看起來非常高興。芙蘿拉微笑著慢慢扶著她坐起來，讓她能夠開始進食。
“我一向認為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她的內在美。您在這裏自給自足，就像是一位苦修的居士一樣值得敬佩。這樣美麗的心靈難道不值得稱讚嗎。”明鶴理所當然般地隨口回答。
原來他口中的美麗的女士...一直指的都是心靈的美麗嗎。
芙蘿拉頭一次聽到他直白地說出他的這種看法。這不禁讓她感到有些恍惚。
“呵呵。小夥子不錯哦。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老人笑瞇瞇地拍了拍扶她起來的芙蘿拉的手。
“什，什麽？這位尊敬的女士您誤會了，我們，我們不是那種關系......”芙蘿拉回過神連忙慌亂地解釋著。
她試圖站起來，但是不小心碰到了旁邊屋子裏的東西。那個東西晃了晃，差點從桌子上掉了下來。
“啊，對不起！”芙蘿拉連忙把它重新擺正。但是明鶴忽然靠近了她。
“等等，先別動。”明鶴眼神陡然嚴肅起來。
他從芙蘿拉身側越過，確認了什麽，然後轉過頭，詢問老人，眼神犀利。
“奶奶，你認得桌子上的這個東西嗎？”
——————
“哦？那個喔。”
老人雖然眼神不是很好，但是她在這裏待了這麽多年了，而且每天幾乎都在幫鄰居們打掃著衛生，對這裏的每件陳設都可以說是了若指掌。
再加上剛剛芙蘿拉撞擊到它時所發出的聲音，所以老人毫不猶豫地認出了明鶴想要讓她辨認的東西。
“這裏是老張頭家？這個是他們家的收音機。有時候孫子給我的收音機收不著訊號，我就上他們家來搗鼓搗鼓。有好幾次這裏面還說上故事了，可惜沒頭沒尾的，說的又是你們年輕人感興趣的，什麽怪物啊那些的，老婆子實在不感興趣就給關了。”
“原來如此。”明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了芙蘿拉眨了眨眼。
然後芙蘿拉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為了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她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老人收到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什麽故事。
這個東西也不是什麽收音機。
這是一臺無線電。就是覆興社的總社收到訊號的那臺無線電！
為了確認這一點，明鶴再次向老人詢問：
“奶奶，您上一次打開它是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老人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幾天之前吧。具體是哪天老婆子實在記不太清了。”
果然，老人的說法也和覆興社那邊告訴他們的信息對上了。
之前收到的信號恐怕就是因為老太太打開這臺“收音機”想聽聽廣播，但是沒搗鼓明白，不小心發射了信號所產生的。信號忽然消失也是因為老人把它關掉了。
老人說的那些“收音機”裏，有關怪物的故事也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外面正在真實發生的事情。有幸存者正在用時斷時續的無線電進行交流，恰巧被老人收聽到了。
“怎麽了年輕人？”老人聽出了屋裏的沈默。
“沒什麽，我倆只是感慨了一下。好久不聽收音機了，想不到現在收音機的節目還挺多。”
貿然告訴老人怪物的事情只怕會引發她對孫子的過度擔心，還是等帶她到了覆興社以後再說吧。說不定她的孫子現在就在那裏等著她呢。
“那奶奶，我們現在就出發嗎，還是您想帶點東西？您說您想要帶什麽，我們去幫您找就行。”良久，明鶴率先再次開口。
“包袱我早都打好了，村子最西邊的那個就是我家，你幫我拿來就行，謝謝你，小夥子。唉，帶太多東西也不方便下山，就不拿了。外面什麽沒有哇。”
老人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惆悵。於是芙蘿拉握住了她的手，反而被老人安慰般地拍了拍。“好姑娘，你跟著他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
“好的。”芙蘿拉答應下來。
她也想在路上再跟明鶴說些其他的事情。
明鶴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是那邊的房子吧。”芙蘿拉走過去。
一眼望去，那棟房子雖然不大但卻是這個村莊中打理得最為溫馨的那一間。
被籬笆圍起來的小小天地當中農具旁邊的蔬菜生長得生機勃勃，院子裏也曬著各種各樣的幹貨，頗有人情味兒。
這樣美好的院落...可是如果老奶奶離開了，這裏也會和她們來到覆興社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地方一樣很快就變得衰敗破落吧？
想到這一點，芙蘿拉望向如此美景的時候也不禁帶了一絲悵然。因為不論在哪個世界，離開都總是毫無準備地到來。
明鶴悄無聲息地走到芙蘿拉身旁站定。
“沒關系，只要人還在，這裏的一切總有一天都會覆蘇的。”或許是因為看出了芙蘿拉的惆悵，他輕聲說。
“...嗯。但願如此。”
芙蘿拉眨了眨眼，忽然回過頭。
“明先生，有一件事，我想要...”
“請求你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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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不止一座。
整整十幾幢房子，就像是神的傑作突然就出現在轉角的樹影深處。
崖壁上面有各種花草樹木，甚至還有一片純澈的湖泊。
附近沒有怪物的存在，不如說就連那些怪物似乎都上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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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她的腳步停頓，明鶴從她身後踱步到了她的身旁。
“要在這裏多待幾天嗎？”
他看起來既像是認真的，又像是一個玩笑。
芙蘿拉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不。我沒有那樣的時間。”她放心不下她的室友們。
明鶴聳了聳肩，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一座接一座地搜索起這些房屋。
芙蘿拉也開始搜索起另一邊。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裏的建築物明明像是很久都沒有維護過了，但是無論是裏面的擺設還是床鋪，都是幹幹凈凈一塵不染的。
甚至他們一路走過來，路邊的雜草都被清理得幹幹凈凈。
這說明了什麽？
這裏...應該有人在維護。
起碼幾天之前，這個人仍然還在！
明鶴擡手撚了撚手上剛剛摸到的細小灰塵，對芙蘿拉點了點頭。
但是奇怪的是，直到他們搜索完這個村落的最後一間房，甚至是連巖石上面都跑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莫非...他們來晚了嗎。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或者是那個人有隱身的異能？
芙蘿拉清了清嗓子，站在村口放聲呼喊：“有人嗎嗎嗎嗎？”
後面的是回聲。但是顯而易見，並沒有人回應她。
但是等一下。明鶴好像聽到了什麽。
他對芙蘿拉點了點頭。
“有人在嗎！”於是芙蘿拉又喊了一聲。
這一次她也聽到了。
就在她剛剛說完話的時候，村子的某個方向傳來了短促的敲擊聲！
對視一眼，明鶴和芙蘿拉一起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不緊不慢的敲擊聲時斷時續。但是好在兩人的耳朵都很靈，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是從樹幹裏傳來的...？
不。不對。明鶴眼神一凝，走到樹後。
果然，在這棵樹的背後有一道隱藏得十分隱蔽的裂縫！
“我下去看看。”明鶴拿出繩索套在身上。“如果繩索抖動了兩次就說明有危險，到時候你一定記得用你的能力把我拉上來哦，芙蘿拉女士。”
“好。註意安全。”下方有些黑暗。芙蘿拉緊張地目送著明鶴將他自己垂吊進了那個裂縫裏。
但是出乎意料地，他馬上就重新返了回來。
不過並不是因為有危險或是別的，而是...
他的手上已經抱了一個人。
看到那個人的時候，芙蘿拉的心都揪緊了。
因為那是一位緊閉雙眼的老婆婆。
天知道她已經在下面待了多久！
如果不是他們上來，又恰好聽到了她拐杖敲擊在石頭上發出的聲音的話...
明鶴抱著老人小心將她放到了幹凈的床鋪上，又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的急救包裏小瓶的口服葡萄糖一點點少量地讓老人喝下。
稍微恢覆了些力氣，老人終於重新睜開了雙目。
“太好了，您終於醒了！”在一旁扶著老人的頭的芙蘿拉也驚喜地由衷叫出聲來。
“謝謝，謝謝......”老人囁嚅著回答。
等老人終於又恢覆了一些，芙蘿拉終於從老人的口中得知了她為什麽會獨自留在這裏。
原來跟村子裏其他住戶一樣，她家世世代代都在這座巨靈山上居住。
不過因為交通實在過於不便了，漸漸地，其他村民都下山再也不回來了，就連她的孫子也是。
不過孫子還是會每半個月回來看一次奶奶，給她帶來許多她吃也吃不完的糧食。山上也有雨水匯聚成的湖泊，還有孫子怕她無聊帶來的收音機，所以老人一直都安安靜靜地獨自在這裏生活著，沒有想要下去的想法。
直到最近。
幾個月之前，孫子再也沒回來過，招呼都沒有打一聲。
雖然省著吃那些糧食還夠她吃到年底，但是老人仍然很擔心。
在準備下山看孫子的時候，她也發現了那些繩索已經老化了。
老人還以為是因為繩索斷了孫子上不來了，所以她開始想辦法重新做出新的繩索。
可是老人的眼神不好，采集樹藤編織新的繩索的時候不小心掉到了石縫裏。
之後的事情芙蘿拉就都知道了。
“......”芙蘿拉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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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女士，請您吃點東西。準備好了我們就帶你下山找孫子。”明鶴握著老人的手，詢問過老人並沒有糖尿病史之後，他將剩下的葡萄糖和一瓶獼猴桃胡蘿蔔混合果汁塞進老人手裏。
他們得將老人帶回總社。現在三天兩頭的怪物暴動，還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小夥子，我都多大歲數了，你還喊我美麗的女士。呵呵。”不過老人看起來非常高興。芙蘿拉微笑著慢慢扶著她坐起來，讓她能夠開始進食。
“我一向認為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她的內在美。您在這裏自給自足，就像是一位苦修的居士一樣值得敬佩。這樣美麗的心靈難道不值得稱讚嗎。”明鶴理所當然般地隨口回答。
原來他口中的美麗的女士...一直指的都是心靈的美麗嗎。
芙蘿拉頭一次聽到他直白地說出他的這種看法。這不禁讓她感到有些恍惚。
“呵呵。小夥子不錯哦。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老人笑瞇瞇地拍了拍扶她起來的芙蘿拉的手。
“什，什麽？這位尊敬的女士您誤會了，我們，我們不是那種關系......”芙蘿拉回過神連忙慌亂地解釋著。
她試圖站起來，但是不小心碰到了旁邊屋子裏的東西。那個東西晃了晃，差點從桌子上掉了下來。
“啊，對不起！”芙蘿拉連忙把它重新擺正。但是明鶴忽然靠近了她。
“等等，先別動。”明鶴眼神陡然嚴肅起來。
他從芙蘿拉身側越過，確認了什麽，然後轉過頭，詢問老人，眼神犀利。
“奶奶，你認得桌子上的這個東西嗎？”
——————
“哦？那個喔。”
老人雖然眼神不是很好，但是她在這裏待了這麽多年了，而且每天幾乎都在幫鄰居們打掃著衛生，對這裏的每件陳設都可以說是了若指掌。
再加上剛剛芙蘿拉撞擊到它時所發出的聲音，所以老人毫不猶豫地認出了明鶴想要讓她辨認的東西。
“這裏是老張頭家？這個是他們家的收音機。有時候孫子給我的收音機收不著訊號，我就上他們家來搗鼓搗鼓。有好幾次這裏面還說上故事了，可惜沒頭沒尾的，說的又是你們年輕人感興趣的，什麽怪物啊那些的，老婆子實在不感興趣就給關了。”
“原來如此。”明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了芙蘿拉眨了眨眼。
然後芙蘿拉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為了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她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老人收到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什麽故事。
這個東西也不是什麽收音機。
這是一臺無線電。就是覆興社的總社收到訊號的那臺無線電！
為了確認這一點，明鶴再次向老人詢問：
“奶奶，您上一次打開它是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老人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幾天之前吧。具體是哪天老婆子實在記不太清了。”
果然，老人的說法也和覆興社那邊告訴他們的信息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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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說的那些“收音機”裏，有關怪物的故事也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外面正在真實發生的事情。有幸存者正在用時斷時續的無線電進行交流，恰巧被老人收聽到了。
“怎麽了年輕人？”老人聽出了屋裏的沈默。
“沒什麽，我倆只是感慨了一下。好久不聽收音機了，想不到現在收音機的節目還挺多。”
貿然告訴老人怪物的事情只怕會引發她對孫子的過度擔心，還是等帶她到了覆興社以後再說吧。說不定她的孫子現在就在那裏等著她呢。
“那奶奶，我們現在就出發嗎，還是您想帶點東西？您說您想要帶什麽，我們去幫您找就行。”良久，明鶴率先再次開口。
“包袱我早都打好了，村子最西邊的那個就是我家，你幫我拿來就行，謝謝你，小夥子。唉，帶太多東西也不方便下山，就不拿了。外面什麽沒有哇。”
老人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惆悵。於是芙蘿拉握住了她的手，反而被老人安慰般地拍了拍。“好姑娘，你跟著他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
“好的。”芙蘿拉答應下來。
她也想在路上再跟明鶴說些其他的事情。
明鶴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是那邊的房子吧。”芙蘿拉走過去。
一眼望去，那棟房子雖然不大但卻是這個村莊中打理得最為溫馨的那一間。
被籬笆圍起來的小小天地當中農具旁邊的蔬菜生長得生機勃勃，院子裏也曬著各種各樣的幹貨，頗有人情味兒。
這樣美好的院落...可是如果老奶奶離開了，這裏也會和她們來到覆興社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地方一樣很快就變得衰敗破落吧？
想到這一點，芙蘿拉望向如此美景的時候也不禁帶了一絲悵然。因為不論在哪個世界，離開都總是毫無準備地到來。
明鶴悄無聲息地走到芙蘿拉身旁站定。
“沒關系，只要人還在，這裏的一切總有一天都會覆蘇的。”或許是因為看出了芙蘿拉的惆悵，他輕聲說。
“...嗯。但願如此。”
芙蘿拉眨了眨眼，忽然回過頭。
“明先生，有一件事，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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